北京时间 5 月 7 日晚间,水滴公司正式在纽交所挂牌上市,股票代码“WDH”,发行价 12 美元,为招股区间上线,募集资金总额约 4 亿美元。5 月 7 日美股开盘,水滴破发报 10.25 美元,较发行价下跌 14.6%。截至收盘,水滴报 9.7 美元,跌幅 19.17%,市值 38 亿美元。
水滴成立于 2016 年,旗下业务包括个人大病求助平台“水滴筹”、保险平台“水滴保”及药品支付平台“好药付”等。上市前夕,水滴关停了公司推出的首个业务“水滴互助”。市场分析认为,水滴关停互助平台意在为上市扫除监管风险。
水滴筹是水滴知名度最高的业务,同时也是最受外界质疑的业务。因其免费筹款属性,外界甚至误认为这是一家公益组织。上市当日,公司创始人沈鹏仍不断向媒体强调,水滴筹只是一个免费筹款的工具产品,而非公益组织。
水滴筹未产生任何收入,水滴的主要营收来自于保险经纪业务。该公司通过筹款平台获得初始用户,进而向其推销保险产品并获得收益。2020 年公司保险经纪收入达 26.95 亿元,占公司营收比重近九成。
招股书中,水滴称自己为中国最大的独立第三方保险平台。截至 2020 年底,水滴与 62 家保险公司合作,累计付费保单数量达 3070 万,2020 年公司 FYP(第一年保费)收入超过 144 亿元,单个用户 FYP 达到 1143.2 元。
更长远的将来,沈鹏试图将水滴打造成中国版的联合健康,他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及这一愿景。联合健康集团是一家成立于 1974 年的美国医疗保健公司,业务覆盖保险、健康福利等多领域,目前市值接近 4000 亿美元。
一年营收 30 亿,九成来自保险经纪收入
招股书显示,2018 年至 2020 年,水滴实现营收分别为 2.38 亿元、15.11 亿元及 30.28 亿元,年复合增长率超 250%。但同期其亏损也逐年扩大,3 年来分别为 2.09 亿元、3.22 亿元和 6.64 亿元,经调整后 EBITDA 亏损分比为 1.4 亿元、1.59 亿元及 2.47 亿元,亏损率逐年缩窄。
招股书显示,水滴营收来源分别为保险经纪收入、管理费收入、技术服务收入及其他收入。保险经纪收入是水滴主要营收来源。水滴于 2017 年 5 月正式推出保险经纪平台“水滴保”,2019 年获得飞速发展。过去三年,该业务分别贡献营收 1.22 亿元、13.08 亿元及 26.95 亿元,占总营收比重逐年上涨,去年占营收比重近九成。
上市当日的媒体群访中,水滴联合创始人杨光谈及公司营收单一问题时表示,他们认为当下互联网保险机会是最大的,公司接下来几年会更聚焦在保险业务上,当前收入来源仍会以保险经纪为主。
招股书中引述艾瑞咨询数据表示,2019 年中国 7 万亿医疗保健总支出中,29.4% 为社会医疗保险支付,仅有 3.4% 为商业保险支付,自费支付比重达 67%,与美国 81% 由政府计划和商业保险支付、19% 自费支付相比,差距较大。按个人情况看,2019 年中国人均医疗保健服务支出仅为 738 美元,而美国为 7832 美元。
据银保监会公布的数据,2020 年保险行业实现保费收入 4.52 万亿元,互联网保险的保费规模为 2908.75 亿元,渗透率仅为 6.4%。互联网保险市场仍有较大增长空间。但在国内,水滴筹仍需面临与腾讯微保及蚂蚁保险的竞争,腾讯同时也是水滴第一大机构股东,拥有其 22.1% 的股份。
2018 年及之前,水滴的 FYP 多来自于公司内部流量转化,包括水滴筹及水滴互助等业务,2018 年两项业务贡献比重合计达 85.1%。自 2019 年开始,水滴逐步加大第三方流量的采买力度,2018 年至 2020 年,来自第三方流量渠道的 FYP 比重从 1.9% 上升至 44.9%,公司内部渠道仅占 16.6%。
过于依赖第三方流量渠道导致水滴营销费用逐年高涨。2020 年,公司销售及营销费用从前年的 10.65 亿元增至 21.305 亿元,增幅 101.7%,占总营收比重达 70.4%。
针对过于依赖第三方渠道的质疑,杨光在群访中称,外界对第三方获客的看法偏负面,但他们认为,只要把用户沉淀下来,为平台带来收入,从商业角度看第三方流量和内部场景转化效果是一样的。他同时强调,水滴的运营效率行业最高,水滴保的获客在不同渠道内一直保持着行业最优水平。
上市前夕关停互助平台 自称水滴筹无监管风险
水滴互助与水滴筹是水滴的两个发家业务,但也是其风险最大的业务。长期以来,外界对水滴筹虚假筹款的质疑不断,水滴互助受困于其商业保险特征带来的监管风险。
2016 年,水滴成立之初,就推出了水滴互助业务。截至今年 3 月关停之时,水滴互助仍有 1240 万用户。市场分析认为,水滴关停互助平台或为上市扫除监管风险。杨光则对外称,关停互助计划对公司没有很大影响。
2020 年 9 月,银保监会发文称,网络互助平台具有商业保险特征,但长期处于无监管状态,属非持牌经营,涉众风险不容忽视,呼吁将其纳入监管。监管压力令国内主流互助平台纷纷关停,去年至今,已有灯火互助、美团互助、轻松互助等多家平台关停。
水滴筹是沈鹏在互助平台的启发下设立,彼时公司成立仅不到 2 个月。仅一年半时间其单月筹款规模就成为行业第一,但水滴筹饱受质疑,指责将公益做成生意。
2019 年 4 月,德云社向神演员吴鹤臣因脑出血在水滴筹上众筹资金 100 万元,但随后被质疑其“有车有房”为何仍能申请众筹,水滴筹也被指未对筹款人资金进行有效审核,亦有媒体曝光水滴筹平台上存在筹款人虚假筹款、伪造病历等行为。
2019 年 11 月,媒体再次曝光水滴筹地推人员在各大医院病房“扫楼”,指导患者发起筹款。地推人员每完成一单均有提成奖励,月入最高可过万元。沈鹏发布公开信致歉,称“再不管好,愿把水滴筹交给相关公益组织”。他解释水滴筹组建线下团队,是为了服务不太会在互联网上发起筹款的患者。
招股书中,水滴称其众筹平台的运营很大程度依赖于众筹顾问在医院的线下众筹咨询,如医院禁止其进入将会对其线下众筹咨询产生重大影响。
杨光接受媒体群访时谈及监管问题,他称公司一直在同监管部门保持密切沟通及汇报。他对外强调水滴筹业务未来不存在不确定性和监管风险,水滴也不依赖于水滴筹业务。在众筹领域,水滴的竞争对手是成立于 2014 年的轻松筹。
公益与商业之间的质疑仍然是水滴公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将要面临的难题。沈鹏用“社会企业”来形容水滴,称水滴成立之初是为了着眼于普遍的用户需求,随着公司发展慢慢形成了商业模式。他说,相比为了赚钱去做一个企业,而忽略了社会责任,最后又捐出一部分钱,(水滴)要健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