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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城市要倒闭,没钱可赔;二线城市忙扩张,继续圈钱。早教机构科贝乐亦或是老板叶明球,似乎有变不完的戏法。

9月6日,科贝乐上海团队发布了一则有关区域运营情况的说明。该说明显示,不接受无端闭店或倒闭清算,该校区股东已向公安机关实名举报志学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从9月7日起,上海各校区暂停营业,内部彻查,预计为期一周。

时代周报记者通过天眼查搜索显示,运营“科贝乐”这一品牌的,正是志学教育公司,该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实缴资本432万元人民币,法定代表人及实际控制人为叶明球,持股比例55%。

科贝乐倒闭潮事件,正在进一步发酵。此前的8月28日,科贝乐在北京所有校区宣布永久闭店。两天后,科贝乐深圳大仟里、华润、壹方天地3个校区也宣布闭店。让人震惊和不解的是,在北京,哪怕店面已倒,科贝乐仍然在向家长讨价还价——“可以复课,但需要家长众筹支付场地费和老师工资。”

吊诡的是,这家机构一边在一线城市大规模闭店,另一边却在二线城市火热开店。时代周报记者调查发现,眼下,科贝乐正在成都、泰安、沈阳、长沙等城市开拓店面。

一、“联系不上老板”

资金结余去向不明,完全联系不上叶明球后,科贝乐上海团队慌了神,这才有了闭店一周内部彻查的管理层决定。

“家长交的学费直接给了志学教育公司,校区是没有钱的,”科贝乐闵行漫游城校区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大家都希望能经营下去,但没有资金流的话,工资都发不出来。”

时代周报记者获取一份PDF文件,是9月9日上海家长与股东们的沟通记录。该文件显示,上海现金结余可支付9月份运营全部费用,但小股东们无权支配现有账户。在无资金流的情况下,上海区域可能无限期闭店。

9月9日,上海一名科贝乐家长也跟时代周报记者证实,“校方表示联系老板至今未有回应,退费金额不可控,无法答复。除此,根据会员基数和物理空间无法合并校区。”

随后,时代周报记者尝试拨打志学教育公司以及叶明球的电话,均无人接听。

还原叶明球近期的不完全轨迹,时代周报记者发现,他近期先后出现在北京、苏州的两场家长电话沟通会中。

9月1日晚上7点,叶明球在与北京家长的连线会议上表示:“我很惭愧,我已经倾家荡产了,实在无能无力了。”在此之前的8月27日,科贝乐北京家长群收到通知,北京地区所有科贝乐门店停止经营。闭店原因为其疫情期间停业,复工后无力承担巨额租金补交及疫情后的巨额家长退费。

1375公里外的苏州,叶明球通过一根电话线跟家长呼吁——希望耐心等待复课,不要退费造成挤兑。资金一旦断裂,后续大家一起遭受损失。

二、众筹场地费?

这届家长的耐心已经不够用。这家期望通过全脑开发来影响30000+家庭幸福指数的早教机构,做出了种种嘲弄家长智商的不合理安排。

9月4日,公众号“科贝乐全脑早教”发布了一篇文章,题为《致北京和深圳科贝乐家长》,其中提到,为了给北京和深圳的家长提供援助,全国其他城市校区可以无条件接收这两个区域的科贝乐学员转至当地上课。

消息一出,北京家长群里就“炸了窝”,一位家长表示:“太可笑了,带着孩子去异地上课吗,这现实吗?”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该文章在当天发出后不久即被删除。时代周报记者最近注意到,有些北京区域的家长迫不得已在闲鱼挂了单,希望将自己手中的课程,转给其他城市尚未倒闭的店面。

自从得知科贝乐北京门店关停之后,家长们纷纷发起维权,试图要回预付的学费。经科贝乐内部员工粗略统计,家长们还有大量课时没有上完,仅北京地区涉及的金额就接近2000万元。

对此,北京科贝乐公司的解释是,愿意接受司法介入,等法院审判资产清算后,陆续安排各项课程退费;如想要转课的家长,科贝乐已联系多家早教机构,协商各品类培训机构课时承接问题。同时,在群里发布了关于科贝乐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

对于转课方案,家长们并不买账。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北京科贝乐家长在有些机构只能转课一次,不可多次转课;有些课程转至别的机构需要另外加钱;有些则只能兑换几节而已。

“只能兑换几节,相当于我的一百节多课,要分散到北京二十几个机构去上完,这对我来说很难实现,”一位科贝乐北京望京校区的家长周凡向时代周报记者谈到。

也有家长认为,很多机构愿意接受只兑换几节课,很可能是为了自己拓客进行导流,但如果直接去报名那些机构的体验课,可以是免费的。

另外一个解决途径是,在9月4日那一周把每个校区的教具剩余情况进行统计,并同时整理出价格,供家长兑换。科贝乐北京蓝港校区一位家长李璇对此吐槽:“什么教具值一万多?”

更为荒谬的是,8月29日,北京科贝乐在家长群里发布一封众筹求助信,表示可以复课,但需要家长众筹支付场地费和老师工资。

“发众筹信息时老师根本不知情,即便家长同意了,也得不到真正的复课,因为这个可能也是虚假的,” 科贝乐北京校区老师刘檬对媒体表示,“科贝乐是在规避责任,复课措施老师们也不会接受。”

就在这两天后的8月31日,老师们被踢出了科贝乐的企业微信群。目前,老师们已申请劳动仲裁,期望拿到被拖欠的工资和赔偿金。

三、仍在二线城市扩张

北京科贝乐原达美校区家长王欣注意到了科贝乐在长沙开的新校区,这让她很不解,“一边讲没钱了,一边开新校区,这合理吗?”

“科贝乐全脑早教”公众号在2021年8月11日发布了南宁五象万象汇校区开业的信息;7月7日,其发布了在成都、泰安、沈阳、长沙四个城市均有新校区开业的信息。

北京正公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娜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志学教育公司虽然与各城市公司关系为控股关系,但在法律上是各自独立的。

股权穿透图显示,志学教育公司控股20家子公司,其中全资控股有4家,分别是上海觉浅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科贝乐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西安科贝乐教育有限公司、苏州科贝乐信息咨询有限公司;90%控股有3家,为深圳志学教育咨询有限公司,南京科贝乐科技培训有限公司,南京科贝乐文化咨询有限公司。

天眼查数据亦显示,叶明球的任职信息有23条,其中担任法人17条,担任股东3条,担任高管16条;而叶明球拥有实际控股权高达38条,其中明确涉及教育行业36条。

“股东在出资范围内承担责任,如果出资到位了一般就不用承担责任。除非有证据证明股东或实控人滥用股东权利。”王娜说。

北京卓海律师事务所股权/连锁律师崔师振表示,如果北京科贝乐属于公司正常经营破产,那只要走正常破产程序就可以,因为这些公司都是独立的市场体,其他城市公司亦或者志学教育公司并无需承担北京科贝乐的债务。

不过,时代周报记者发现,北京科贝乐注册资本为100万元,而实缴资本仅为35万元。王娜表示,以上的情况可以通过诉讼的方式要求股东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