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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20日,清华大学特等奖学金答辩会入围名单公示。11月5日,由学生组织的第二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评选正式开始。

2020年的首届特普通奖,相关推送总阅读量超过11万,许多同学和老师在朋友圈转发、讨论。与去年相比,第二届特普通奖热度不高。

欧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作为两届特普通奖委员会成员,他清楚今年的宣传力度比去年小,同学对这一活动也不再有初见时的新鲜感。

“特普通奖就是一场行为艺术,想引导大家关注普通的群体。”参与组织第二届特普通奖的YD说。今年特奖本身的热度相对下降,同学间因包装“造神”加剧焦虑的氛围也有所缓和,欧明半开玩笑地说:“特普通奖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我们‘同归于尽’,不亏。”YD笑称。

发起者:我们只是“大多数

2020年秋天,首届特普通奖的发起人TA还是一个普通的清华本科生。凌晨两点,如此前的无数个晚上一样,他正压着死线赶一份PPT。

平日,这个光鲜园子里的人们看起来背负梦想、各奔前程,TA也将自己勉强包装成他们中的一员。但夜深人静时,TA会想起那些在园子里煎熬的时刻,想起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参加的期末考试,想起成绩单上的F,还有那些可望不可及的、未能完成的事情。

这份PPT是TA申请综合优秀奖的答辩报告。按计算机系规定,GPA在年级前40%的学生有资格申请综合奖学金,大四的TA发现自己意外地第一次达到了这个硬性要求——当然是堪堪过线。他提交了申请。

按照常规的答辩模式,他应当分别介绍自己在学业、社工、科研等方面的突出表现。但他已经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奖学金答辩,那里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遵循游戏规则,把自己的生活演说成类似的样子。他决定戏谑一下综奖答辩,也借机讲出他在园子里的真实生活和感受。

后来,TA在校内封闭社交平台“闭社”中发布过一条“嘟文”,记录了他在答辩中的自我介绍。他写道:“我的GPA还可以保研,但它着实不高。我投过paper,但我的paper被拒掉了。我也做过社工,但社工做得非常不开心……这些,就是我真实又普通的经历。”

答辩提问环节,一位老师问TA,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拿综奖。TA果断地回答:“我不知道。”写完这份名为“一个普通贵系生的大三一年”的答辩报告时,TA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综合奖学金。他坦言综奖本就与他无关,自己曾经“是在清华过得很痛苦的人”。

TA的综奖答辩PPT封面

能把综奖答辩当作一次行为艺术,TA内心清楚,过去三年里或多或少限定过他的评价体系、带来过同辈压力的各路“大神”,已不再对他造成困扰。他知道他在讲述的,是绝大多数清华人的常见故事:平凡、普通,有时挣扎求生,一向淹没在人群中。

这些“大多数”里,有的也曾站在聚光灯下,从自己平淡的履历中,掘地三尺挖出一两个闪光点,惶恐不安地小心介绍,然后被按回观众席。更多的人,素来被安放在观众席上,没有机会讲出自己的经历。

时间回退到2019年10月,同样是在奖学金申请季,公众号“北极星校园观察”发布了一篇名为《校强我渣?9102年华清本科生沉默奖学金答辩入围名单(附候选人图文简介及数据分析)》的推送。“经真实素材改编、笔者胡乱组合、适度删减敏感内容”后,作者使用了与特奖答辩入围名单一模一样的模板,虚构了15位清华园中“沉默”人物的惨淡故事。这篇推送传播甚广,TA便是被打动的读者之一。

TA想把虚构变成真实,来一场“行为艺术”,在园子里真正进行一次普通人的评选。“即使你很普通,你也值得一份奖。”他这样阐述创办“特普通奖”最初的动力。

第二届特普通奖故事会海报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尽管是对标“特奖”而来,但“特普通奖”并不否认“特奖”的引领作用。“特普通奖”委员会的一些成员提起陈立杰,他们记得这位2016年清华大学特等奖学金得主,也记得他的波士顿的白鸽。

“我在波士顿的街头漫步,突然看到天空飞过一只白鸽,它以不同的方向穿越了天空。我灵光一闪,想到:对呀,我为什么不使用新的方法呢?于是我回到住处,思考了一个礼拜,解决了这个问题。”

距离陈立杰的答辩已有五年,但回想起那句“我是陈立杰,我想成为一名理论计算机科学家”时,大家依然会被这种追求理想的纯粹、在自身领域力求卓越的精神深深感动。“这样的特奖对大家就是激励。”特普通奖委员会成员Piero说,“但陈立杰很难年年有。”

陈立杰在2016年特等奖学金答辩会上 图源小五爷园

转折或许发生在2018年。过度包装、材料造假、学术不端……欧明恰好与当年的那场风波有些许关联。当时,他在个人网站上写了一篇质疑部分特奖候选人公示材料的文章,后被广泛传播,引起很大反响。在他看来,2018年特奖评选造成的争议是打破神话的开始,也是大家流露真实情绪的开端:承认特奖的价值和意义,但拒绝“造神”。

“特奖是清华‘宣传’的本科生群体,是与外界对话时的形象。”欧明说,“聚光灯只能打在金字塔尖。”

在光环之外,“大多数”清华人的生活却被忽略、被淹没了:得不到关注、找不到共鸣,站在鲜花与掌声之外,看着外界对清华学子的华丽想象,茫茫然质疑自己: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痛苦、挣扎、迷茫……

TA和特普通奖决定换个视角:去关注这些“真实的大多数”。

孵化者:普通地去感受、去改变

有了办特普通奖的计划,TA首先想到了为核实特奖入围者公示材料发声的欧明。尽管核对材料、寻找证据、撰写质疑文章花精力又有可能得罪人,但因为“觉得这种弄虚作假的风气应该制止”,欧明仍然站了出来——这让TA印象深刻。

看到TA的提议后,欧明很快响应。除认同“反对造神”、“关注普通人”的观点之外,欧明创建的闭社也能为特普通奖提供平台基础。这个在2019年10月开放公测的平台基于Mastodon搭建,主打“高校封闭社交”。与微博、推特等不同,Mastodon在技术上没有中心服务器,用户可以随时导出、导入或删除自己的数据。也就是说,用户发布的任何内容,都完全、永远地属于自己。

“相对于已有的社交平台来说,Mastodon在隐私安全、数据安全、账户安全方面做得很好,我们希望推广这套开源的分布式社交网络。”欧明说。

“闭社”平台 图源“闭社”网站

TA是最早一批闭社用户。2020年暑假,闭社推出“社长”选举时,愿意帮助维系社区的他毫不犹豫地自荐并顺利当选,也因此逐渐与欧明熟悉起来。“闭社的社交距离比较灵活,”TA说,“这里氛围很友善,感觉是个适合说话、也能得到回应的地方。”在TA看来,这样的氛围是想要关注多数、寻求共鸣的“特普通奖”最好的孵化平台。

欧明与TA一拍即合。接收身边同学的意见,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推动改变,并不是他的第一次尝试。欧明回忆,当年创立“闭社”的契机,是在水木BBS式微、人人网衰落的背景下,不满于清华校内的家长里短、大事小情,都在“上乎上乎”的理念下进入公共舆论空间,讨论范围从“身边人身边事”一步跨越到全社会。

“既然大家都有意见,为什么不自己搭建一个平台?”欧明找到黎莘等三位老同学,共同创建了闭社的第一个站点——清华站;随着Piero和路余的加入,“闭社”的功能进一步完善,设计也逐渐变得美观。

这套现成的、完全自组织的团队,成为“特普通奖”落地的极大助力。

“我们有一定的行动力,并且非常自由。”欧明说。召集完团队后,制作报名网站、完善策划,启动首届特普通奖,就这样被提上了“华清大学特普通奖委员会”——这个与闭社团队及活跃用户人员高度重合的新队伍——的日程。

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海报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2020年10月6日晚,TA、黎莘、段子手等人聚在四教302研讨间开了两小时会。策划已一月有余的“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正式启动。

这份方案,距离产出特普通奖第一篇推送,还要等待三周。策划群里,对于提名规则、评选流程、评委招募、奖励形式,组织者争论不休。他们希望保持开放,将“评判普通”交给大众,强调鼓励和参与,也想建立一种机制,保证评选的有效性。

最终,特普通奖由个人报名、正式提名、大众投票、评委打分四个环节组成。园子里的人在网站报名页匿名说出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可以投票,讲述者集齐5个赞即视为正式提名。为避免拉票和跟风,组委会公开招募了四五十位评委,评委需为至少三十份提名打出“共鸣值”。根据赞数、评委打分和提名者的自身意愿,决定15位入围者,再像特奖一样,通过线上答辩找到这十个“特普通奖”。

与对策划细节的漫长商讨不同,欧明邀请来设计特普通奖LOGO和周边的路余,在两小时内完成了所有工作。主海报的口号是“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拿特奖”,画面上,一个黑色方块有些扎眼,而这正是路余想要呈现的感觉:“总会有人是那个不合群的黑色方块,简单、普通、突兀、扎眼。随便一摆的黑色方块被放在一个井然有序的秩序里时,它就显得不一样。”

在路余看来,这恰恰是“特普通奖”要选出来“普通”的精神内核:选出平常的普通人,将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路余也没想到设计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也许这个正中靶心的题目,确实很让人激动。”他说。

“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获奖群像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2020年10月29日,报名推送“【Just Win It】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评选正式开始”正式发出。线下,主办方将宣传海报“像打游击一样”粘贴在教学楼、住宿区和天猫超市。

组织和执行之外,更大的问题是,“特普通奖”到底应该如何呈现“普通”。

“普通”远比“卓越”难以具像化。概率上,一个人能在所有方面都“普通”,本身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曾参与组织特普通奖的一位同学说:“在这个意义上,没有人能真正得到特普通奖。”

首届特普通奖尝试通过流程设计,避免限定“普通”,而是强调寻找相似、追求共鸣:把票“投给园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在线上答辩预告推送发出前后,对于什么是普通、什么样的人该评上,校内也曾经有过很多争议。TA觉得,在“提出问题”后,大家有反思、有辩论,是主办方最希望看到的。

“特普通奖更多是一场行为艺术,而不是真的有一套标准,按照这套标准去去评选。”欧明说。首届特普通奖确实选出了10个故事,但主办方选择不公开得主身份、不颁奖给具体个人。“不是说他们最普通或者很特殊。只是他们身上的特征能引起共鸣,象征的是背后更多的人。”他补充。

组织者们希望“特普通奖”能成为一场对话。在反思这一行为本身的意义中产生的讨论和思考,不管最终“是消解情绪还是引起共鸣,表达的过程就已经挺好的了”。

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明信片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候选者:接受普通、拥抱坚持

2020年11月12日,首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线上答辩会入围者海报发布。主办方颇有仪式感地将答辩会选在与特奖答辩同天举行。

匿名报名网页上,清华园里的另一面安静展开。就像组织者在发布答辩会入围者海报的推送中写的那样,“这一面也许不在聚光灯下,更没有神仙打架,这一面未必光彩体面,而是笑中带泪”。

提名故事多了,难免也显得程式化。有人调侃,“特普通奖”的评选公式是,普通=虽然成绩一般但有特长和爱好,普通=在清华很失败但是没关系,普通=我多么多么菜+我心态却很好……乍看起来,每个故事也都有那么一些不普通的地方。

黎莘很认同一篇特普通奖推送下的一条评论:“其实有且只有一两点不太普通的,才是清华大多数。”在他看来,特普通奖的意义正在于,“把真正的普通提出来给大家看的时候,大家发现,这些普通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也有他的闪光点”。

第二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报名页面

图源“华清大学特普通奖”网站

2021年10月1日,欧明、TA、黎莘和“闭社”的几位社友一起爬香山。香山上,他们聊出了第二届特普通奖的创意和流程。此后,XT和YD加入特普通奖委员会,开始筹备第二届特普通奖。

“去年收获了一堆故事,今年还不如直接写故事。”YD说起大家在香山时的讨论,“一个‘普通’的故事里,这一部分是你的,这一部分是我的,故事是‘普通’的形式载体。”

于是,第二届特普通奖采取了集体创作的方式,鼓励大家用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平凡故事,集体创作十个虚拟形象。初始时,有的形象完全空白,有的只有简单的画像,供大家接龙续写。前几天,YD和XT把所有的故事都看了一遍。

有的故事围绕感情线展开:周转于科研和社工、没时间谈恋爱的学长,想起亲手招进华清大学的学弟,两人聊起失去的爱情、瓶颈期的课题、累积的挫败感和焦虑。学弟感慨:“你也舍弃了爱情,有得必有失吧。”学长答道,人生好像只有失。

第二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候选甲画像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总赞数一直靠前的故事,虚拟形象的身份是某数百人庞大书院的工科专业学生。故事的开始,他听不懂微积分,也不敢问同学,躺在宿舍的床上逃避期末考试。XT颇为理解:“学业不顺、缺少朋友,我也看到过有的学生在离群后走向封闭。”

关注普通的生活和经历之外,在XT的设想里,第二届特普通奖还可以作为与自我沟通的平台。“强基书院低年级同学的专业是相对确定的。他们往往面临着未能及时掌握大学学习方法、在单一赛道上投入全部精力却收获寥寥的困境。”在这样的处境中,如何反思自我、认识自我、规划专业发展,是很多人进大学以来的重要课题。

然而,随着故事的进行,那位同学重新拿起微积分课本,静下心来从头看起。他被告知因为第一学期的三个F保研无望,但没有放弃寻求出路。

这一虚拟形象让XT想起浏览首届特普通奖报名页时的感受。在那些真实的故事里,XT看到了“接受普通”,更看到了“不放弃”。接受普通,但也挖掘生活的内核,尝试找到真正在乎并愿意为之投入的事情,在自己的领域做一两件事并坚持下去,在XT看来,这或许是很多清华人的共鸣。

第二届“华清大学特普通奖”候选庚画像

图源精神病人欢乐多公众号

但特普通奖,或许也只能是小范围的共鸣。

YD曾和一位从交大来读研的同学,说起本科时遭受的“毒打”。同学回应,如果他在交大时听到这些,只会觉得是在“凡尔赛”。“但事实上,那真的是些很让人烦恼的事情。”他说。

Piero也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评价:“特普通奖,可能只有讲给重点大学的人,他们才会容易理解、接受这个价值观。”作为组织者之一,他清楚特普通奖很难扩散,但只要能给一些人鼓励,就实现了它的意义。

然而Piero有时又会自我反思,怀疑是不是“因为我们已经站得太高”,所以忘了真实世界的样子。首届特普通奖热度正高的那段时间,他在西单附近闲逛,人流密集,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一个路口一个红绿灯能过很多人。Piero在那里站了挺久。

“校园里,永远是成长经历相似、生活状态相似的人,我们的想法会被局限在校内。但外面的世界非常大。”他说。

普通人:做小事、去行动

对于特普通奖的未来,组织者的态度很开放。他们一方面期待着如果一直做下去,它或许能成为一种校园传统,另一方面也知道,会不会办下去、以什么形式办,“都是未知的,也都随缘”。

“我们想通过特普通奖,引导大家关注园子里普通个体的平凡故事”,XT说,“如果后者已经足够,特普通奖可以退场。”

但清华园里的普通故事还在继续。

自2019年10月开放公测,“闭社”已走过两年。它的规模离“承载清华校内事件讨论”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却实现了一些欧明预期之外的价值。闭社用户有固定的身份,同时“假面”功能提供匿名服务。这种半匿名的环境,“使得大家可以分享生活、可以沟通交流、可以抱团取暖”。“闭社沉淀了良好的社区氛围,彼此尊重、友善讨论,也成为一些人的精神角落。”欧明说。在他看来,现阶段的这种社群氛围,成为了闭社最鲜明的特色和难以取代的价值。

线上发布内容之外,两年里,不定期有社友自发组织的线下活动。在鬼笑石看夜景、去香山看红叶、凑一桌年夜饭……似乎素不相识又似乎已经是老朋友的社友们,以半匿名身份同游,活动结束又消散在园子里,也许下次活动再会,也许很难再见。

“闭社-清华站” 图源“闭社”网站

被闭社用户吐槽“宣发过于佛系”的欧明,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对于闭社发展,“大方向还是顺其自然”。“但最终的话,第一个是希望闭社本身有更大的普及度,第二个是,希望分布式社交网络这套架构,能够推广出去。”

无论是谈论“闭社”,还是“特普通奖”,这群人都会反复提起“行动”和“改变”。组织特普通奖时,TA期待着,通过做一些事情来改变或者撬动些什么,“或许也鼓励下曾经的自己”。

筹备第一届特普通奖时的TA,还在给计算机系编译原理课程当助教。这门课,曾因任务量大、难度高、付出与回报不匹配等种种因素,引起计算机系七字班诸多学生的不满,甚至曾有同学公开在课程微信群和老师叫板,最终以老师解散微信群而告终。“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更能明白大家在上这门课时的感受”,TA回忆,当年上课,几乎感受不到获取知识的乐趣,只剩下疲于奔命的应付。“我想做一点实际的事情,来改善同学们的课程体验。助教是我尝试改变的第一步。”他说。

而这一步,或许也正依靠着“闭社”中普通人的力量缓缓迈出。

2020年12月,同样孵化于闭社的“华清大学课程攻略共享计划”上线。截至2021年11月16日,攻略已收集了横跨112门课程的332份资料,包含往年题、开卷考试A4纸、作业、课程笔记、课程评价。

在宣传推送中,计划的创始人们写道:“我们希望在华清能有这样一套课程攻略,人人可以轻易获取、人人可以贡献完善。它是华清大学的维基百科,它将消除学习资源的信息不对等。从此考试不再是信息战,从此一份关键资料的有无不再能决定GPA。同学们可以专注于知识本身,专注于课程内容。”

“华清大学课程攻略共享计划”页面

图源“华清大学课程攻略共享计划”网站

2020年6月,在漫长的居家隔离后,Piero从家里回到清华,成了为数不多的能够参加线下毕业典礼的六字班学生。他坦言自己在毕业典礼上,“听毕业生代表们讲话没什么感觉”,散场后,他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毕业感言。

“尽管各方面都很普通,但我从未放弃过自己……相信学校里其实有很多像我这样虽然平凡,却不曾放弃的人。我觉得他们一样值得尊敬,因为世界就是由一个个平凡的你我组成。”

“今天我们就要毕业走向五湖四海,如果说我有什么感悟的话,那大概就是‘立小志,上小舞台,成小事业’。……对于我们大多数人,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可能更加切实可行。正是无数小小的付出推动着我们的社会不断向前。愿我们都能在其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